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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为什么写徽商?

2025-04-15 11:03:27 来源: 陈发祥

2009年的一天,我在古徽州一个非常出名的古村落美轮美奂的祠堂角落,偶尔寻觅到一块石碑,碑上清晰地刻印着族中富商一人出资,历时四十多年修建祠堂的文字。然而,偌大的三进祠堂,无论是廊道两旁,还是享堂的两侧,所供奉的都是族中仕宦显贵之先祖,只是将真正的主角,放在后宫一般清冷之地。是他心甘情愿,还是另有隐忍?

 

士农工商,商人处于四民之末。古代中国一直是重农抑商的社会,加之儒家文化重义轻利的主流思想禁锢,使得商人难以赢得较高的社会地位,即使富可敌国,仍然只是素封之家,与布衣同流。然而,三千多年来,江南小桥流水的雨巷里,秦岭大巴的高山中,大漠草原的荒野外乃至长河落日的孤烟下,总是留下奔走四海而不绝的商人足迹。贩运天下的商人,将一个分封建制的社会格局,通过财货链接在一起,为老熟而一成不变的中国乡村,增添了些许活力。

 

按照马克思“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”的论断,博大精深的徽州文化,构建的经济基础便是徽商。但近三十年的徽州行走,一直困扰着自己,挥之不去的一个问题是:新安商人为徽州留下了巨量的物质遗存,但为什么,徽州没有形成真正意义上的商业文明?不仅如此,古代中国同样只有商业现象,而缺乏商业文明。

作为一个有着经济学背景的徽州文化爱好者,初入徽州时,便力图以自己的微薄之力,为徽商正名,为中国古代商人正名。太史公司马迁,早在西汉时期,便在《史记》中,不吝笔墨,特意专辟《货殖篇》,为天下商者而讴歌。

平常的日子,我接触到很多商科的学子乃至企业家,他们虽然略知徽商大名,但谈到深处,几乎一无所知。我们的文献,只给大多数人,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徽州商人形象,或“富甲天下”,或“贾而好儒”,或“小气吝啬”,或“挥金如土”。

为什么徽州十三四岁的少年,会在异地创造出惊人的财富?为什么小本起家的徽人,会平地生风?为什么古代经济重镇,会留下重彩的徽文化印记?为什么富甲天下的徽商,会无私地回报故里?为什么慷慨解囊的徽商,会默默无声?为什么当代的徽州,只讴歌科举仕宦?甚至为什么,徽商云集的扬州,能诞生出扬州画派;九省通衢武汉汉口,徽人各半?....

继《不敢写徽州》《主笔点徽州》之后,徽文化系列丛书,将推出第三篇《以商筑徽州》,我在忠实于史实的基础上,给大家还原一个历史学意义上的徽商,希冀后人能够深度了解徽商的真实面。